韩国的娱乐工业又一次把自己推上了风口浪尖。
当《UNDER15》选秀海报上那个扎着双马尾、笑得天真烂漫的9岁女孩被聚光灯包围时,整个东亚社交网络瞬间炸开了锅。
这个号称要打造“全球最年轻女团”的节目,让一群本该在教室里画蜡笔画的小学生穿上打歌服,在镜头前比心卖萌。
有人高喊这是“天才养成计划”,更多人却嗅到了资本镰刀割向童年的血腥味。
当6岁开始压腿的“准偶像”遇上凌晨两点的舞蹈室
翻开《UNDER15》选手档案,你会看到一组让人脊背发凉的数据:38%的参赛者从幼儿园阶段就开始接受封闭训练。
有个人的初选名单里,有个日本籍女孩从6岁起每天练习超过6小时,压腿时疼得掉眼泪还要对着镜子调整嘴角弧度。
这让人想起去年某部纪录片里,12岁练习生凌晨两点还在排练室对着空气比划动作,嘴里念叨着“老师说我腿再长1厘米就能出道”。
这种工业化造星模式早就超出了普通人的想象力。
首尔狎鸥亭的经纪公司大楼里,随处可见背着书包的小学生进出——她们白天在学校抄写生词,晚上在练习室对着体重秤小数点后两位的数字较劲。
某家经纪公司代表曾私下抱怨:“给孩子们卸妆吃顿炸鸡就算休息时间,反正家长签了全权委托书。”
更荒诞的是审美标准的畸变。
SM娱乐去年推出的新女团成员集体做了“微笑唇”手术,15岁主唱在打歌舞台上表情僵硬得像AI换脸,被网友戏称为“消消乐式整容”。
制作人却在采访中理直气壮:“观众爱看甜美系,孩子们自己也想变得更上镜。”
“我的镜头分量会被成年队友抢走”
节目组宣称要打造“健康向上的青少年偶像”,现实却充斥着黑色幽默。
15岁练习生崔秀敏面对镜头说出的话让人心惊:“如果必须晚上10点前下班,我的镜头分量会被成年队友抢走。”
这种内部竞争机制让韩国国会刚修订的“未成年人每日工作不超过6小时”的规定形同虚设——拍摄团体MV需要连续三天通宵,制作方干脆把灯光师分成三班倒,孩子们在折叠床上轮流补觉。
支持派总爱搬出NCTDream和NewJeans的成功案例,说未成年偶像也能平衡学业。但翻开年K-POP艺人学历普查报告,未成年偶像高中毕业率只有41%,远低于韩国平均98.7%。
IVE前成员曾在直播里崩溃大哭:“三年没去过游乐园,上次吃冰淇淋还是出道前。”张元英被爆出连续六年每天只吃两顿鸡胸肉,经纪公司美其名曰“身材管理从娃娃抓起”。
最吊诡的是78%的未成年艺人支持维持现有工作强度。
这种自我规训像极了传销组织的洗脑话术——当整个系统把透支青春包装成“为梦想奋斗”,孩子们早就失去了判断基准。
首尔儿童心理研究所的报告显示,未成年艺人抑郁症发病率是同龄人的4.3倍,但没人敢捅破这层窗户纸,毕竟K-POP产业每年创造着亿美元的经济价值。
9岁女孩的价签与财阀的“萝莉盛宴”
《UNDER15》最刺眼的争议点,莫过于那个年出生的9岁女孩。
节目组给她贴上“天生爱豆体质”的标签,却绝口不提她母亲是前女团成员的背景。
这种“神童叙事”正在制造大规模幻觉——首尔小学女生的梦想职业中“偶像”占比从年的17%飙升至年的63%。
更令人作呕的是隐藏在幕后的资本游戏。
网友扒出节目主要投资医院和少儿模特公司,这哪里是在选偶像,分明是在打造“幼态审美产业链”。
韩国论坛上疯传的阴谋论更惊悚:“财阀们早把选秀当成后宫预备役,这些女孩就是催熟的花骨朵。”
这种猜测并非空穴来风。金秀贤与未成年女星金赛纶的六年地下恋刚被曝光,24岁的金赛纶自杀前还在被追讨7亿韩元债务。
男方经纪公司GoldMedalist当年签下15岁的金赛纶时,合同里藏着天价违约金条款——这根本是披着造星外衣的现代卖身契。
当童年成为可量化的生产资料
看着《UNDER15》报名页面上闪烁的“你的未来从这里闪耀”标语,突然觉得这句话充满讽刺意味。
那些在舞台上笑得甜美的孩子们不知道,自己的童真早已被标上价码:经纪公司计算着她们牙齿矫正的最佳年龄,制作人讨论着“幼态萌”的市场转化率,粉丝们则热衷于给不满十岁的选手组CP。
中国网友的反应或许最能说明问题。
继续限韩令的话题下,有人犀利评论:“韩国这是要把内卷玩出星际水平,下一步是不是该搞胚胎发声训练?”更扎心的是某位母亲的留言:“我女儿也在学跳舞,但绝不会让她九岁就活在摄像头下——童年不是可回收资源。”
这场闹剧最可怕的地方,在于它正在重塑整个社会的价值判断。
当孩子们把“出道年龄”当成攀比资本,当家长把子女的童年当成风险投资,当观众把消费幼态当成娱乐日常,我们早已成为资本游戏的共谋者。
或许就像某个脱圈练习生说的:“站在顶峰的瞬间,我发现自己根本不记得怎么像普通人那样微笑了。”
此刻,《UNDER15》的舞台灯光依旧璀璨。只是不知道那些被镁光灯灼伤的小小身影,未来要用多少年才能找回被资本偷走的童年。